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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佣]神不语

九花鹡鸰丸:

.来自点梗 @亲没救了
 
.传说级雾都开膛手白纹杰克*城市的神刺客奈布
 
 
  
 
故事结束了。
 
毛色斑驳的肥硕鸽子们被忙碌的人们养得太好,以至于它们飞起时总是笨拙地、勉强地扑扇两下翅膀,就不堪重负落回地面,摇头晃脑找寻人们丢弃的面包碎。
 
这座被鸽子反复宠幸的教堂,和它看起来的一样庄重。十分钟前这里曾有过一场闹剧般的争执,为首者们纷纷唾沫横飞意在证明自己的正确,聒噪的跟班把矛盾闹得更大,最后不欢而散。
 
奈布·萨贝达蹲在教堂紧闭的门口,享受夕阳西下时太阳轻抚脸颊的温柔,夹杂着一缕火辣。他的披风与西下的太阳融为一体,拉长出一道黑色的影子,那些人的脚印和叫骂都被吞噬进黑暗中。
 
杰克从他的阴影泥沼中浮现出来,褪去缠绕着他的影子,白色的液体从他身上淅沥落下,露出一小部分骨头,又被新的液体覆盖。他晃悠两下,才站在温暖的地面上向那些人群的方向吹出一声口哨。
 
“你看,他们又在争吵。”
 
奈布的视线随着怪物的话语偏向人群,他们无处发泄自己的愤怒,其中一个人甚至气愤地冲进鸽子堆——那些肥硕的鸽子们因生命遭到威胁而振翅高飞,阴影落在教堂彩色的琉璃瓦上。
 
黑暗中的魔鬼没打算停止他的解说,更相反,杰克握着不知道哪摸来的玫瑰,在那只还算正常的手上弯折花茎。
 
“上次不是这批人,看起来这次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是不是说明你的地位不会被动摇——”
 
“你可闭嘴吧,杰克……”
  
奈布拉了拉他的兜帽,把他自己的整张脸都盖在阴影中。日光渐渐黯淡下去,被重重堆叠的树木土地吞噬掉仅剩的一丝光芒。
  
“你比他们吵多了。”
  
怪物耸动肩膀,配合地停止了这个话题的继续。沉默在空气中扩散,连鸽子们都四散回到温暖的巢穴,杰克从一个暗处走到一片暗处,哼着他用以自娱自乐的歌曲。
  
“轻松点,奈布。这不能怪你。”
 
青年蜷缩起腿,把脸盖在膝盖上闷声回复着怪物。
 
“我知道。”
  
“神”。这只是一个概念。在这个不同于平常世界的地方是不适用的。比如一个退伍雇佣兵,曾做过某件事而大受欢迎,那么就算他已经死了,只要有人还在崇拜或喜欢他,那么在这个世界,他依旧可以重新拿回意识,以灵体状态存活。
  
存活的方向可以是“骂名”或“美名”,前者只能在阴影中露出非人类般的怪物形体,后者则以受欢迎度来决定形象——像奈布·萨贝达这样的正义角色,不仅能随意在阳光下穿梭,甚至能在黄昏时拥有固定的躯壳。
 
每一束光的背后都会有一片黑暗,萨贝达不是例外。
  
“开膛手”杰克从奈布有意识起就一直跟在他身边。
  
以“骂名”获得永生的雾都刽子手,年代迄今已过去太久,以至于世人都已忘记他的形象应当是什么样的,杰克就成了货真价实的——
 
“怪物。”
  
“我说过,别这么叫我,奈布。”杰克从繁星的倒影下转过身,他的流体白色皮肤反复剥落覆盖,几乎把夜景变成了恐怖片现场。
  
“这是人类给予我的身体,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期待我成为这样。”
  
杰克的声音却不与他独特恐怖的外形相同,他的每一句话都如大提琴独奏时所使用的音箱,任何一个音符撞入其中都会带起小小的回音,沉淀进空气中,融进夜晚的地面。这样出色的音色并不能改变他絮叨的本质特性,从那张白色的面具后,再好听的声音听多也会变得聒噪起来。
  
“你看起来还在介意今天的事?”
  
“……有一点。”奈布下意识抬手去挠自己的脑袋,触碰到布料的瞬间如触电似得收回。“我不太明白他们在争执什么。”
  
“信仰——互相指责对方不够虔诚,就像他们争论的内容一样。”
 
杰克回答的很快,这个回复像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答案。大提琴的音色一沉,夜空的星都停止闪烁。
  
“你知道的……你会因他们的争吵而被其他不信服者诟病,一传十,十传百——你同样的神明朋友就是这么离开你的,不是吗?”
  
“那都无所谓……我不想让他们吵起来。”
  
“真的无所谓?”
  
奈布没有回答他,他靠着教堂的圆柱支撑杆睡着了,月亮脱下云层的厚重,以光芒轻抚他的身体。那张看起来已与生涩无关的脸,杰克站在月光下,那些光芒穿透他的心脏,落在奈布的脸上。
  
“哈哈,如果你不在乎的话,奈布。”
  
  
  
 
故事进行中。
 
 
 
与奈布·萨贝达有关的争论或战斗在那天只是个小小的开端,像被点燃导火索领了引爆炸药的使命一样,飞速点燃着人们的情绪。
 
奈布·萨贝达以他的形象以及荣誉发誓,他那天所看到的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口角纷争,所有人——包括他和杰克在内,没有谁知道谣言为什么会如瘟疫般扩散。
  
曾为他讴歌的信使们放下友善的形象,戴着面具的祸手以不堪入耳的言语对他们进行羞辱谩骂。
  
积怨已久的他城信徒派遣人来煽风点火,星星之火在干燥的空气中化作燎原之势,将这座城市的理智灼烧的片甲不留。
  
七零八落的街道,写出过赞词的贤者们摇着头,把窗帘封闭起来,隔绝刺眼的光明。
  
没有人会因莫须有而真正动手——言语上的伤害却更能以任何形式动摇人心,他们因真面目不会展现给世人而为所欲为,有恃无恐。
  
夜色如约而至,世界上最守信的是时间。
  
“年轻的冲动者——永远不知道他们吐露的话语会给他人带来多么巨大的折磨。”
  
杰克今天不像往常般虚着身形,那些液体似乎变得结实起来,裹着那具过高的枯骨,显出明显高挑的、人类绅士的形象。
  
他依旧站在阴影中,单手握着一本厚重的书沉声朗读。
  
“他们仰仗着无知作盾牌——在罪孽后发出自豪的笑声。”
  
但他很快就觉得无趣了,于是他放下它,转头去看这座城市的神。
  
言语从不会给谁带来实质性的伤害,神除外。作为信仰的神因言语带来的效应痛苦万分,深受其害。那些侮辱的词汇,崩坏的信仰,以及被口角纷争波及而离开城市的贤者——这些负面情绪也是由奈布照单全收,他跪在地面上狠狠抓着自己胸前的布料,大口急促的呼吸,尽管杰克知道那是徒劳。
  
“你看,崇拜你的人提供给你信仰,而你则要收下他们的怨恨。”
  
杰克耐心地等待最后一缕光芒消失在树林中,才缓慢走出他的阴影,在青年身边半跪下来,慢慢抚摸萨贝达的后背。
  
这个动作奇迹般的让奈布觉得好了很多,至少窒息感解除掉了大半,胸前和脊背的压力也因持续不断地抚摸而缓和了不少。奈布的喘息声慢慢变作正常的呼吸,杰克将他揽在怀里——奈布本来想挣开,但触摸确实使他好受太多了——此时的杰克温柔的像个长辈,而非什么负面角色。
 
“雇佣兵,这还不是你将承受的全部。”
  
却依旧是恶人才会说出的落井下石言语。
  
奈布没有像平时那样以沉默带过,他犹豫了一小会儿,抬头试图去寻找怪物的眼睛。
  
“他们到底为什么争吵?”
  
“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是你的信徒——你会因此遭到其他不熟悉你的人类的排挤、骂名、抱怨,或者有目的的落井下石。像你现在经历的这样,直到闹剧结束。”
  
杰克的面具下依旧流动着不安分的液体,它们时刻没有忘记地心引力,那些东西像有生命一样挣扎着,又被强行按回形体的轨道上。
  
奈布扭回他的头,熟悉的沉默不会因为动作而不到达此处。
  
“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杰克把胳膊圈得更紧一些。
  
“他们是为了‘自己’的痛快,而忘记了还在你的怀抱中。这是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萨贝达。”
  
杰克的身体很冷,冷得奈布打了一个寒战。奈布咬了咬牙,转身抱住了怪物准备撤回的胳膊。
  
“我该怎么阻止他们继续这些言语的伤害?杰克。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杰克愣住了,他似乎在惊讶这座城市的神如此向他发问,他慢慢开口。
  
“你该放任这些人自生自灭,他们迟早会因为自己的言语付出代价,精神的,或者肉体的。那些人罪有应得。”
  
“我还想继续活着,怪物。”奈布打断了他的话,杰克注意到他的手在紧握着拳,如此看来,这个神并非对他自己一无所知。“他们——也只是缺少时间的课程。”
 
“……”
  
杰克没再说话,他掰开奈布抱上来的胳膊,从胸前推出一柄没有刀鞘的弯刀,放在奈布的手中。
  
“好吧……萨贝达,如果这是你的愿望。实现起来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为了以防万一,我最后问一遍,你想要继续活着,并且让这些罪有应得者迷途知返吗?”
 
“别急着回答我,奈布。达成这个需要一些牺牲——会让你觉得痛的牺牲。”
 
在得到奈布的缓缓点头后,杰克牵起奈布的手,在他的指尖上轻轻亲吻。
 
“只有我永远爱你。”
 
 
 
 
故事的开始。
 
 
 
那天起,杰克就没再出现在奈布的眼前,城市依旧乌烟瘴气的被谩骂声和悲伤者掩盖。
 
也许是那天晚上的安抚是持续有效的,奈布很少能再感受到那些负面的、令他窒息的剧痛。他依旧每日坐在教堂门前,但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只肥硕的鸽子,那些机灵的宠物都知道避开纷争,比他们聪明百倍的人类却在想法设法的加入进去。
  
来教堂的人越来越少,彩色的琉璃瓦片被厚积的灰尘覆盖,甚至阳光都不能很好的渗透进地面。
 
奈布一直是一个人,他甚至开始怀念那位健谈的怪物绅士——至少他在这个时代里比那些人要友善的多。
  
想到这里,奈布低下头,他的指节接触过怪物本源的冰冷,却并非是寒冷渗透进骨头。连“我永远爱你”的虚词,都在这攻势下令奈布神情恍惚。
  
悲伤的祈愿声就是在此时传入奈布的耳边,不同于其它言语,而是迫切地、饱含悲哀的向神明诉求——模模糊糊的声音,等奈布去判断方向来源时,声音消失了。
  
奈布没有被限定只能生活在教堂附近,但他不想去别的地方,这座城市他待得太久——久到一切变得索然无味,人类的反应还不如鸽子扑扇扑扇翅膀有趣。于是他一直待在教堂门前,在这里等待着每一位相信他存在的人造访祈祷。
  
直到“开膛手”杰克出现在教堂下的阴影中,终结了奈布长达数年的孤独。
  
而现在,孤独重新笼罩在奈布身上,与之相伴的是不知何时就会因纷争而淡漠消失的神。
  
那样明确祈祷的声音,他许久没有听到过。
  
奈布有些困了,他像往常般倚在教堂外支撑的圆柱上,闭上双眼。
  
梦里的杰克牵着他的手,把缝着赤色边缘的披风挂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样真的像个什么刺客……”
 
“奈布·萨贝达、先,先生——?”
  
这样的呼声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他很少做梦,每一个梦都会占据他三四天或一周的时间——但奈布有足够的时间睡到自然醒。被人唤醒还是头一次……唤醒?
  
人群出现在奈布面前,卖面包的珍妮女士,花店的里斯老板……他太熟悉不过了,这是城市中常来拜访教堂的人们。而他们现在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的脸上,好奇或惊诧的目光几乎能把他的脸盯出一个洞来。
  
“请问……您就是奈布·萨贝达先生,对吗?”
  
你们能看见我?奈布试着发出声音来,却发现喉咙被扼住一般,连气音都发不出,多次尝试失败后,他只能撑起身来慢慢点头。
  
人群响起欢呼声,这样突然的场景把奈布搞昏了头,他不明白这一觉到底睡了多久,以至于大家性情大变,从争执变成了欢呼拥抱,把神睡出实体来。
  
“萨贝达先生!这真是太好了!您一定是神派来解救我们的对不对?”
  
珍妮小姐一把握住奈布的手,这姑娘的手劲真的不小,奈布略显吃痛状,趔趄一步,腰上挎着的刀应声而落。
  
“那是他的刀!”
  
“真的是萨贝达!感谢上帝!感谢神!是神回应了我们的呼唤!”
  
“姑娘们有救了……”
  
“……”
  
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的感激,听不到一丝其它的谩骂诅咒,与他睡着前的世界完全不同。奈布愣在原地,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这样的突发状况。
  
珍妮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位有些轻微话痨的姑娘几乎感动的哭出声来。
  
“‘开膛手’杰克,重新回到这片大陆来了,萨贝达先生。他在前些天无声的杀死了街道夜行的我的姐姐——!还有那些无辜的女士,我们需要您帮助我们!”
  
在说什么?
  
“因为您是‘曾手刃开膛手的人’啊!求求您,救救我们!”
   
奈布·萨贝达很少离开他的教堂。
  
现在,他站在氤氲着莫名其妙的雾的街道中,人们早早回到家中紧闭门窗,如“传说”中记叙的那样拉紧门帘,不向外张望,也不透露半点灯光出来。月光穿透雾描摹怪物的身影,奈布就这样站在黑暗的街道中心。
  
脚步由远及近,慢慢从奈布身前的街道中靠近而来,隐约能听到一些散漫的歌曲,那是杰克用来自娱自乐时经常哼唱的。
  
奈布曾一度认为很好听,从现在起再也不会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吗?”
  
“艾丽莎,她是最早挑起话头的人,那女人和她的妹妹一样聒噪。我剪掉了她的舌头,剖开腹腔把它塞进她的胃袋里,这样下次她或许会少说些话。”
  
“你知道我不是来问这个的。”
  
“詹妮佛,可怜的好姑娘。她其实没做错什么,只是听信了艾丽莎的编造并传播出去。我留下了她的心脏,但是肝肺我要作为惩罚带走……”
  
“JACK!!!”
  
这层束缚奈布声音的障碍,他的怒吼声穿过街道的雾,震得窗户与门板都瑟瑟发抖。
  
开膛手止住他的话头。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不对?你早就认识我。”
  
能获得意识永生的人,总得有点丰功伟绩。比如以一柄弯刀,手刃传说级恶灵角色——恶名昭彰的雾都开膛手的人,那么他就将被记载入“不朽”之中,成为类似神般的城市管理者。
    
作为被奈布杀死的恶,则被绑定在他的阴影中,可以说,奈布是因杰克而获得永久的存活,与成神的资格。
  
作为代价,他的记忆被清洗一空。而雾都开膛手却用不知名的手段,将所有牢记得清清楚楚,杰克老老实实待在他的影子中——直到奈布需要他为止。
  
“你知道应该如何阻止一个国家的内部斗争吗?奈布。”
  
“什么?”
  
“很简单,只需要给予他们一个陌生而强大的外敌。那些吃饱了没事做去找麻烦的人们,一旦他们的生命遭到威胁,他们就会拿起武器,团结成一个球体去对抗这个侵略者。”
  
杰克张开他的双臂,他比上次与奈布见面时更像个人类了,除了依旧扣在脸上的面具、左臂膀上蠕动的生物外,他的其它部分几乎已经完全成为人类模样。
  
奈布注意到杰克胸前别着一柄剪刀,那是他作为“开膛手”的象征。
  
“总得有人来扮演恶人——英雄出场、消灭恶人、凯旋,一切回归平静。我根本不用扮演,不是吗,我只需要拿起剪刀,我的身体就会告诉我应该选择哪位女士在雾中起舞了。”
  
“杰克……”
  
“这就是我的办法,奈布。我本来应该饰演‘牺牲’的角色,可现在我不想死了。”
  
开膛手先生的语气骤然拔高,从他左臂缓速滴落的液体,奈布在他移动时终于从雾中看清了颜色。开膛手的的暴行一直隐藏在他的骨髓里,奈布的事件只是为杰克提供了一个杀戮的契机——让他能自由自在的动手。
   
奈布很难招架这个雾都滋生出的怪物,因为对面的怪物同样也依靠着人们对他的印象生长。
  
如果人们认为他是无敌的,那么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碾碎奈布的骨头。
 
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是所有人的天性。
  
奈布被按在地面,杰克的一只脚狠狠压在他的肩膀上,那里有一道很深的旧伤,痛感迫使奈布动弹不得。
 
“哈!杰克……!”奈布几乎痛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如果是想要求饶……不,我觉得你不会的,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杰克收回他的腿,向后退了两步。
 
奈布利索地翻身向前猛冲,与这位已经手下留情的开膛手拉开距离。
  
“我很好奇——你这么强,我上次是怎么杀死你的?”
  
开膛手好像笑了,他在雾中站着,像一根木杆一样一动不动。
  
故事的发展总是充满着戏剧色彩,比如会有谁打破二人单挑的常规,从背后狠狠将弯刀捅进杰克的后心窝。杰克的反应堪称迅速,在刀直直捅穿他的下一秒,他就展现出怪物般的回身,将那位正在狂喜自己杀死开膛手的珍妮女士拦腰划开——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那位女性一半躯体倒地时,脸上还保留着得逞时的快乐表情。
 
杰克从没有用这个手段对付过奈布。
 
怪物晃晃身形,奈布的弯刀在捅穿杰克的心脏后消失不见,他贴着墙面滑坐到地面上,没有血。奈布走到他身前,蹲下,拿掉了杰克的面具。
  
那张脸还没有完全变成人类模样,只有小半部分类似人类的皮肤表层,剩下将近四分之三依旧保持着液体模样裂开的嘴,一只黑洞洞的、没有眼珠的眼睛。
  
“你学得更狡诈了,奈布……这没什么不好的。”
  
“你根本没打算赢!”奈布拽着他的领子晃了两晃,这个动作导致杰克脖颈处的皮肤变成液体向下滴落,萨贝达咬着牙,双眼瞪得几乎充血,抬起手狠狠打在杰克的脸上。
  
“我是怎么杀了你的!?我死之前是你的恋人!!!”
 
在那个怪物横行的年代中,奈布·萨贝达独身闯入雾区,初次会面开膛手,骗走了怪物的心脏,并将其杀死,成为了载入史册的英雄。有传言,他的死因并非抑郁症,而是杀死雾都宠儿的诅咒。
 
“天要亮了,奈布。”杰克仅剩的部分人类外貌褪去,重新成为液体和骨头组成的怪物,那一拳并没有给他造成太多实质性的痛苦。
 
“恭喜你再次杀死开膛手。”
  
“你放屁!那女人没有和我串通!我的刀放在她那就是因为不想——!”
  
不想再杀了你,还有很多事我想知道,关于之前的你,或者之前的我。
  
“给我个告别的亲吻吧。”
  
那些白色液体也渐渐以不循环的方式滴落消失,杰克臂膀的骨头暴露在空气中,他看起来就像个在融化的雪人,离去的每一滴液体都是他的生命。
  
像一个计时沙漏。
  
杰克看起来好像是在笑,他蠕动着还能被称为嘴的地方,局部已经能看见白骨在一张一合。
  
“只有我永远爱你。”
  
奈布再无法说出更多的话,他双膝跪地,把这具消亡的骸骨抱进怀里。杰克已经连歪头都做不到,奈布垂着脑袋,把唇吻送上去,贴在几乎散尽的头骨上,直至灰烬都消失,场上留下奈布一个人,和一具被横截成两半的女人身体。
  
人们陆陆续续打开窗户,开始欢呼英雄又一次杀死了开膛手,穿过街道的庆祝声埋没了这个小巷。
  
奈布恍惚被身边的人扶起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他才想起来,他是神啊。
 
神是不能发出声音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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