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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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

庸医:

狼崽子和老怪物的垃圾短篇


我怎么这么蠢哦 又掉粉了






笼子里长大的狼人身上绞着锁链,碎裂的瓷盘上堆积滞销的粮食。






长年的圈养让狼人学会隐藏獠牙利爪,孩童从地上抓起散沙然后抛在狼人的头上。暗色的毛发裹着灰,只剩一半的耳朵抖了抖,沙子落进一旁的稻草里,盖在粗糙的刀刃上。






狼人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伤过一人。逐渐长大而暴露的样子让生母惊恐不已,柴刀挥来时带走了狼人的半个左耳。缠着绷带的小狼人被神父骗进笼子里,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项圈生锈的吊牌上刻着模糊的名字,狼人无聊的时候会拉扯颈间的吊牌——他想知道自己的母亲在不知情时给自己取的名字,即使并没有成功过。






深夜里的狼蜷缩着身躯躺在笼子的铁锁前。枯枝被踩碎的声音让狼人抬起头,红色的瞳孔映着来人的模样。






斗篷下的眼睛盯着俯在草堆上的狼人,触手扫开盘子上随意堆积的东西,然后把死掉的兔子丢进笼子里。






“你看看除了我,还有谁会接纳你。”男人阴沉的声音钻进狼人的耳朵里。






狼人抓住已经僵硬的兔子,牙齿穿破肚皮,血肉混着兔毛生吃进胃里。狼人的血性被锁住,但不代表会消失,骨头在齿间被咬碎,兔子只被留下小小的头。舔着嘴角的狼人凝望俯视自己的怪物,触手伸进笼子的瞬间被爪子拽住,拖进笼子的触手被狼人硬生生抓下一块肉,白天面对活人暗自吞口水的狼人现在胡乱把沾着黏液的肉塞进嘴里。






缩回的触手伤口慢慢愈合,但不再靠近笼子。仍然饥饿的狼人开始拖动身上的铁链,金属碰撞的巨大声响让临近的人家亮起灯火,兜帽下斜视的眼微微眯上,油灯靠近时火光照亮的只有满地黏在一起的土块和笼子里暴躁不安的狼人。稻草上干涸的血扩散出腥臭,狼人摇晃着铁笼然后把爪子伸向来检查的人。






一向安静顺从的狼在今夜对人露出最可怖的一面,摔在地上的油灯在狼人的眼里不如连滚带爬的人更显眼。从小没有受到人的教导让狼人不会说话,嘶吼让他更贴近野兽。村子里的人都被吵醒了,人们提着灯围在笼子周围,狼人一有动向所有人都会后退几步直到他们认为安全为止。






树林里刮来的风吹熄了部分灯火,害怕的人匆匆躲回家中。狼人无法撞开铁笼让剩下的人松开手里的刀,狼人的眼神投向神父,而后者只是摇头转身。离开时所有人都向老去的神父嚷叫着。






他们必须杀掉狼人。






狼人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那些人的声音里能听出惧怕和恐慌,而他隐忍的理由——神父也在所有人的乞求里点头。囚禁的年月里他每天都在狼人的食物里混入致命的蛇毒,狼人却从来没有吃过一口,现如今他的存活对于他人就是噩梦。但没有人有勇气去靠近他,尽管这个半人半兽的东西从没有主动攻击过人,鉴于此以尊敬生命的假意获取威严的神父每日“喂养”着狼人,在众人的反对和手持刀棍时挡在狼人身前,宣布在他有意伤人的时候才会处决他。






今天是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当困兽再次醒来周围的样子和前夜一样。只是自己身边堆满湿漉漉的柴草,灵敏的嗅觉快被裹在四周的气味麻痹。






“愿神明降予我们安宁。”神父的双手包住胸前的十字架,祈祷之后接过火把的神父慢慢靠近狼人,然后把火把丢在草垛上。






蔓延的火扭曲附近的空气,高温让狼人开始嗥叫。铁笼传递高温让狼人在小小的笼子里挣扎,左手肘部的毛被笼子里点燃的稻草烫的卷曲,狼人缩成一团耷着残缺的耳朵躲在笼子的中间。围观的人高呼着,火光里的笑脸让狼人发怒,爪子抓住栏杆时的剧痛让狼人吼叫,身上的铁链也逐渐变得滚烫在皮肤上留下红痕。






痛苦让笼子里的狼人更加发狠,不顾一切冲撞铁笼而浑身是伤。吼声朝向神父,他并不明白一直以来饲养他的人要杀掉自己。






骤变的天刮起狂风,聚集的云变得漆黑一片。——雨,在人的哀求声里降临。






被浇灭的火和润过身体的水让狼人看到希望,手一点一点挪向离自己最近的神父。苍老的人死水般的眼里闪着阴狠,转身说明后将处决日定在明天。






深夜里到访的怪物没有带来死去的食物,狼人精疲力尽,怪物缠着绷带的手捻住项圈上的吊牌,然后轻易地扯下收进手心。






“这世上只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粗壮的触手拧碎铁门上的锁和狼人身上的锁链,然后怪物无声的消失在雨夜里。






白日里企盼的来临让人兴奋,每家甚至准备好满桌盛宴。相同的方式下流程加快许多,狼人在众人的祈祷里睁开兽眼,轻易撞开的铁门声响尖锐。冲破牢笼的狼人发出嘶吼,然后扑向手无寸铁的人。






从被爪子抓破的肚皮里翻出内脏,血刷在狼人的手上。尖牙咀嚼着人的皮肉,在人死去后狼人又扑向另外逃命的活人。满村的人在一时之间死在残杀里,躲进笼子里的神父在铁门上颤抖着环过一圈又一圈的铁链,狼人在老人的注释下快速靠近。






老人咬着牙露出微笑,布满褶皱的手伸向狼人。单纯的狼人歪着头,然后把爪子搭在老人的手上。






老人的手轻轻抚摸狼人的头。狼人似乎并没有杀掉他的意思,老人悄悄拉开锁链然后爬出铁笼,手指指向树林后,而狼人也乖乖的看向幽深的树林。神父抽出稻草下的刀,然后砍向狼人的头。






突然蹿出的触手把狼人拉开,刀狠狠地砸进泥土。被怪物揽在怀里的狼人看着地上的刀露出獠牙,神父惊恐地转头看见狼人身后下身触手的怪物。突然出现的触手猛地砸向老人,奄奄一息的神父看着安然不动的狼人随后被触手压断脊椎。






狼人沉默的看着老人死去,怪物将吊牌凑在狼人眼前,指甲慢慢滑过上面刻着的每一个字母。狼人似乎很激动,喉咙里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奈布·萨贝达,——你的名字。”怪物一字一顿的说。


“奈布...萨……”狼人支支吾吾的跟读。


“奈布·萨贝达。”怪物重复着。


“奈布…萨贝达?”狼人的爪子抓住怪物干枯的手腕。






怪物没有再说话,狼人小声的说着相同的话语。直起身的怪物衣料擦过狼人的右耳,蓝色的耳朵抖了两下,然后狼人转身如之前一样把爪子搭在怪物的手上,抬头看着怪物。






“我是哈斯塔。以后,我还有很多东西要教给你。”






雨冲刷干涸的血迹,被风摇曳的树木散落绿叶,哈斯塔带着狼人离开。






村子里安宁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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