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刎

信息堆迭

路楚|三明治大师与夏威夷逃亡

Pheaton:

|为爱情颤抖了


|路楚only 私设一堆


|被原来的标题傻到忍不住了 换了一个更傻的(。


 


盥洗室里传来瓷器被打破的声音。


路明非像被针戳一般跳起来,推开门,楚子航举着被划破的手,有些尴尬。“对不起”,他说。粉色奶油般的沐浴液和珊瑚般的碎瓷瓶躺在地上,路明非说没没没没关系,我去找创可贴,师兄你别用手碰水。没事,楚子航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摊开手展示给他看,已经好了。路明非捉住他的手,仔细检查一遍。那上边连道白印都没有。那就好,路明非讪笑,吓得我。他维持着脸上的傻笑,说,师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你用胶带贴伤口。那时我想,嚯,这真是猛男本男,施瓦辛楚。


 


世界线算是复原了,他与学院和解了,楚子航也回来了。听上去像是少年漫里大家终于打完一个boss,回来笑笑闹闹地去镇上的酒吧。路明非的身份原本也只有不多的人知晓,如今再度归来,被不痛不痒地礼节性记一大过,留校察看。虽说有个词叫欲盖弥彰,不过相信也好不信也罢,他们试图回归到原有的轨迹里。他甚至不翘课了。


楚子航却时常走神。学院的人试图询问他关于奥丁的信息,他想了很久,什么都记不起,甚至于连那场大雨的回忆都变得模糊。他从富山雅史的催眠中醒来,无法言喻的孤独漫过他的口鼻,像是一个人行走在城市的骨架里,这里曾经有千万人,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万千风声。喂,去哪里了,他顶风大呼,直到气流将他窒息。他突然很想就这样跳出窗口,带着一整个狂欢节花车队奔赴市中心,或者参加三天三夜的派对,随便为了某个流行偶像献出生命。他在波浪里无助地举起绳子,想着就这样随便栓在什么上好了——路明非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小声问他:“师兄,你还好吗?”


 


楚子航暂时,或许是永久退出执行部,他的血统已经到达不稳定的边缘。学院却显得不是太在意,只叮嘱他注意点,让他暂时在学院本部言灵范围内。多喝热水多跑步,早睡早起吃蔬菜。显然,比起校长圈养路明非的丰功伟业,执行部稍微养一只过分一点点的杀胚不过是必要之恶;比起路明非这一只验明正身的爬行类,他更像人。有意无意,学院把他们分在了一个宿舍,龙圈,他想,又改了念头,是龙和类龙。


路明非早出晚归,书包超重。文科生,他注意到楚子航的目光,呻吟到,师兄你看看有多沉。于是他便真从上铺下来,接过那个超载了的书包。确实,他点评。路明非像是被安慰了,噫呜呜噫,假哭着像是火车鸣笛掠过大桥,他顺着走廊奔跑,师兄我走啦,要迟到了。楚子航迟疑一下走到门口,路明非已经跑没了影。只留走廊尽头开着的窗子,窗外是杉树,笔直而且纤细,此时正值初夏,阳光透过枝叶照进来,地上是斑驳光斑。走廊空荡荡的,楼下隐约有女孩子的嬉笑声。


 


他是真的懒得出门,支撑他成为一把刀的事物不存在了,他便一天一天窝起来。看书,听音乐。路明非买了柔软的吐司、一网兜新鲜鸡蛋、带着露水的球状生菜,补足了厨房里空荡荡的盐与胡椒瓶。楚子航开始学习制作三明治,出乎意料,做很容易,做好却很难。最终他还是找到了窍门。他缓缓地压下面包刀,斜面整洁利落,口感清新柔嫩。他尝了一块,很是满意,感觉自己可就任拉姆拉星球的三明治大师。路明非上课回来开冰箱摸可乐,顺手摸出来一块。等到楚子航洗手回来,看到便是坐在餐台边的青年一边哽咽一边大嚼。路明非很痛苦,“师兄你这样不行啊,你这种冰山杀胚不应该是生活残障人设的吗???现在还有哪个姑娘配得上你呢?”那天傍晚他们就着可乐分食了一盘三明治,窗台跳上一只松鼠,路明非捏一片面包逗弄它。他对松鼠碎碎叨叨,你是不是老贼派来的间谍?说,招供就给你吃。


 


临睡前他把自己的kindle给了路明非。嗯?路明非歪头看他。我把你的课本都放进去了,你可以带这个,他说,而后又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很傻,因为我无聊,他勉强找了借口跟自己和解。路明非却非常宝贝地抱住小平板,真诚地笑了,眼睛很亮,师兄,你真好,他说。


 


最好的是你。


但他说不出口,只能勉强地笑了下,把自己再度裹进被子里。


 


他逐渐明白,那座孤岛——阿瓦隆,是逃不开的。他被困在岛上,路明非来救他,却也成为了岛屿的俘虏。可是路明非还在他身边,还开着白烂的玩笑,他又觉得两个人是身着夏威夷花衬衫,抱着椰子,坐在棕榈树下。虽说是孤岛,沙滩优质夕阳甚好,好像一辈子坐在海边也不是不可以。学院把他们的宿舍安排在顶层,一层只有他们。路明非白天上课,就只剩了他自己。那天他顺着走廊行走,木质地板吱呀吱呀,房间门牌下曾贴有房间主人的名字,现在只剩下了发黄发脆的纸片,他读着残存的字母,W,A,william?  C,I,猜不出来。他走到尽头,窗户是开着的,已经被蒙上一层细细的尘土,上面清晰留有一个脚印。楚子航一愣。窗外是杉树林,点缀松树,密密层层。


一只嘲鸫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那些课本,曾被它们主人抱怨、蹂躏、留下咖啡渍的倒霉蛋,再次被它的主人凄惨地当作枕头。路明非听到他的脚步声,睁开眼,却不惊讶。他往一边蠕动了几下,留出书枕的一半。或许是阳光角度正好,或许松枝角度微妙,楚子航忽然觉得这真的是一个适合午睡的下午。他学着路明非躺下,松间空地被厚厚的松针层覆盖,摊开手脚躺上去仿若置身云端。你没去上课,楚子航说。对不起,师兄,路明非举起他的kindle,辜负了你的好意。你不想去上课,楚子航补充,他用肯定句。我不想去上课,路明非重复,也是肯定句。


半晌没人说话,树顶一直有窸窸窣窣的响动轻柔地按摩耳朵。


我不想见人,路明非轻声说。


楚子航不奇怪,毫不奇怪,他早已明白这个答案。


我也是,他回答。


 


现在是下午,两点或者三点,学院里学生走动,游泳池手臂破开水花,装备部的疯子又在地底制造爆炸,论坛帖子不断更新,有人笑着,有人说话;远处,顺着铁轨能走到的远处,是幸福的正常的人们,正是周五,他们在办公室里,疲惫困倦地用铅笔戳着便利贴,他们马上就要享受到两日的假期,然后继续在周一抱怨人生,永远不会明白有人从未笑过有人再也笑不出来;再向远处是整个地球,你可以走向一切方向,到处都是人,你温柔的和蔼的狡诈的不怀好意的亲爱的同类,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会享尽人间的欢乐和痛苦,跟着晨昏线奔跑,一辈子活在光明里,直到精疲力竭,在黑暗中安眠。


吹过松林的是风。


 


路明非,楚子航坐起身,他努力寻找词语,使这个邀约不过于突兀,你想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吗。


比如夏威夷,他试图开玩笑。


路明非躺在地上看他,他看起来一点不像龙。血液温暖汩汩流动,心脏有力脉搏清晰。


我觉得挺好,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容,逃亡这种事,不谦虚,我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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